颗颗手帐｜从雪绒花到半个月亮

小野丽莎圣诞来广州演出的消息五个月前就知道了，早早地订了票。2017年的平安夜，我又早早地来到星海音乐厅。一楼大厅摆着小野丽莎的亲笔签名CD，毫不犹豫买了一张。
晚上八点，身着一袭湖水蓝长裙的小野丽莎款款走出来，在舞台中央坐下，拿起吉他就直接开始演唱了。第一首歌，声音有点飘，从第二首歌开始渐入佳境，当她唱起“Countryroads，takemehome”的时候，CD中的小野丽莎终于与舞台上的小野丽莎合二为一了。
她准备了一些中国听众熟悉的歌曲、如《雪绒花》、《邮差先生》等，还特意演唱了一首中国歌曲——《橄榄树》。
听中国歌手唱《橄榄树》，总想上去拉住歌手的手，“好啦，好啦，别流浪了，我们会对你好的”，因为我们从小听惯的《橄榄树》是齐豫的版本，始终有一种灵魂无所依的苦在里面。
而小野丽莎的《橄榄树》却是，“你看，你看，橄榄树，哦，橄榄树。”她的风格是淡淡的沁人心脾，没有孤苦寂寞，没有痛不欲生，也没有声嘶力竭。她的嗓音柔和中略带一丝沙哑，温柔却不柔弱，融合了南美音乐的热情以及日本音乐的恬静，有一种乐观的力量。《橄榄树》这首歌其实并不太适合她。
听小野丽莎唱歌，你会明白，有些人天生就是歌手。她什么都不用做，只要坐在那里，拿起一把吉他轻弹浅唱，我们就爱上了她。
现场的观众有点意思，大家都很安静，当然该鼓掌的时候也鼓了掌，但一些熟悉的歌曲其实可以一起唱一下的。有一首歌，乐手都在特意打拍子了，观众们的后背仍然紧紧贴在椅背上，嘴巴闭得紧紧的。是害羞还是因为音乐厅太严肃，给人以压抑感呢？我旁边的一对情侣尤其冷静，全程无交流，确实是非常文明的广州青年啊。
小野丽莎以一首圣诞歌曲结束了演出。在她的歌声里，我们好像和珍贵又特别的女友长谈了两个小时，这个夜晚的心情也安定明亮起来了。
整场演唱会，只有《雪绒花》———《Edelweiss》这首歌，我可以一字不漏地唱出来。十年前，我在合唱团排练过这首歌。我们的合唱团是一个公益性质的团体，当时有一个美国小伙子CODY加入了我们。为了让我们的英语发音更标准，CODY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纠正我们的发音，领着我们朗读歌词：
Edelweiss，edelweiss，
Everymorningyougreetme，
Smallandwhite，cleanandbright，
Youlookhappytomeetme。
……
《Edelweiss》排练好了以后，遗憾的是从未表演过。我们表演得最多的还是民族歌曲，比如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、《青春舞曲》。
这个圣诞的前夜，当“Edelweiss，Edelweiss”的旋律响起，不禁想起了十年前，我和伙伴们唱过的半个月亮。
十年过去了，现在的我们应该都在各自的中年里纠结着吧。
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伙伴们再一次唱起“Edelweiss，Edelweiss”，在广场的中央，挺直身体，纵声歌唱。声音如泉水一样汩汨流出，一直唱，一直唱……时光荏冉，我们的半个月亮依然如旧，还在往上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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